殷棠冷冷道:“你在威胁我?”
花魁挑眉:“你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殷棠看着邢泽帆,紧紧抿着唇,深吸了一口气,咬牙刚想说话,手腕却被一只巨烫无比的手拉住了。
“闭嘴。”邢泽帆的声音嘶哑粗粒。
殷棠一愣,清晰的看见了邢泽帆眼底细碎的冷光。
“你……”
她话刚出口,楼下便传来阵阵兵马的脚步声,听上声势十分浩大。
花魁一怔,往窗外看去,只见大理寺士兵已经将客栈团团围住,她脸色顿时扭曲了。
“你不想活了吗?”
殷棠转头看向花魁,眼中寒光乍现:“解药交出来!”
不知为何,胸口总有阵阵杀意不断上涌,怎么也控制不住。
她虽平常时时想弄死邢泽帆,可也只能她来弄死,别人,不行。
花魁道:“你让他们走,我便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便被邢泽帆冷冷打断:“把她丢出去。”
他的内力已经快要耗尽,有些控制不住了。
殷棠皱眉看着他的状态,手一挥,一阵风过便将花魁从窗边扇了下去。
“你怎么样?”
她有些不自觉的紧张,那花魁说的不假,她虽不流连于风月场所,可这些药物却是在无命营中都学过。
这种药十分刺激,邢泽帆若是正常男人,自有可解之法。
只是邢泽帆他……
殷棠的视线不住往他身下看去,却见一处隆起。
“这……”殷棠微微一惊,“你不是太监?”
“闭嘴。”邢泽帆深吸一口气,艰难说道,“你也出去。”
她再在这里,他都不知道会做什么。
殷棠见他这样,便也没说什么,起身便往外走去。
邢泽帆压制了一瞬,却似乎没什么作用,只得死死忍耐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门被打开了。
他奋力睁眼看去,却被人一把拎住后领,随即丢进了一处冰水之中,浑身的燥热瞬间得到了片刻缓解。
这才看见殷棠不知何时返还了。
“你回来做什么?”邢泽帆靠在浴桶边,失力问道。
殷棠目不斜视:“救你。”
她总不能让邢泽帆就这样死了。
东厂厂督中春药身亡,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?作为对手的锦衣卫又该如何自处?
邢泽帆轻笑了声:“是吗?”
随即便没了动静,殷棠不解的看过去,只见他靠在浴桶边,身上的衣服紧贴着身躯,肌肉在水下若隐若现。
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,面上依旧带着潮红,连呼吸都是滚烫的,长相本就阴柔,此刻更是格外诱人。
祸水。
殷棠心中暗暗为他下定义,不自觉的别开脸,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是太监?”
话一出口便后悔了,这跟她有什么关系?她来救他,已经是违背良心了。
邢泽帆懒懒靠着浴桶边缘,仰着头看天花板上的花纹:“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?”
他的喉结随着说话声音缓缓滚动,脖子上流淌而下的不知是冰水还是汗水。
显得格外儿童不宜。
殷棠只看了一眼,便瞬间低下了头。
邢泽帆思忖了片刻,说道:“当时进东厂的时候,躲了过去。”
“就这么简单?”殷棠全然不信。
邢泽帆看着她的眼睛说道,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绪:“就这么简单。”
冰水足足泡了三个时辰,邢泽帆的体温方才降了下来。
由于最后来抓人的是大理寺,这个案子最终的奖励东厂和锦衣卫都没分到羹。
这也正好如了皇帝的愿,若是贸然让东厂或者锦衣卫扩大势力,双方的制衡将会被打破,那么管理起来将会变得十分困难。
邢泽帆体内子蛊本已脱离,可子蛊本身就属阴寒,加之泡了三个时辰的冷水,回宫后便告病了。
殷棠在武英殿将此案来龙去脉全数告知皇帝之后,直接去了无命营。
无命营如今的首领已经换了人,只属于皇帝麾下,见了她亦是恭恭敬敬。
“不知大人来所谓何事?”
殷棠道:“五年前的资料全数拿出来。”
首领一愣,倒也没多问,只是叫人去清点了所有记录。
回宫后,殷棠便一头钻进了这些册子之中。
邢泽帆虽说的简单,可她的直觉告诉她,这件事似乎没这么简单。
她相信她的直觉。